“下课...顾新月，办公室。”
数学老师收拾好东西，在走出教室之前，有意的提醒了一句。
本来想要蒙混过关的顾新月身体猛地颤抖一下，就像是一只想要偷跑的小猫被发现了一般。
看到数学老师走出教室，她才瘫软地倒在座位上，哭唧唧地看着白羽：
“呜呜呜，死了啦...他不会又给我布置一堆解答题吧！”
解答题...一般是指数学试卷的最后六种大题，但是按照数学老师的性格，只会布置最后三种大题，解答难度高，步骤多，思维要求很高，是高考人的噩梦之一。
现在的公立学校已经严令禁止了体罚，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设计出来这种以考代罚的方式。
相比这个痛苦的精神折磨，还不如挨一顿板子，也许还痛快点。
白羽同情地看了一眼哭唧唧的顾新月，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再不去...题量就要翻倍了。”
顾新月就像是屁股底下多了弹簧，立马弹了起来，然后着急的小跑出门。
白羽靠着座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虽然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的，但是自己面临的问题...还真是不小。
毕竟自己手上一共就只有一千块钱了，要保证两个人两年的费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说别的，就这周末要求收齐的补课费，都是两千元，自己根本交不起。
所谓补课，实际上就是星期六的正常上课，现在国家查补课查的很严，补课机构几乎全灭，唯一受益的就是学校，他们有很正当的理由把学生留下来。
虽然白羽现在穷的响叮当，但是在两个月前，白羽家甚至还算一个小康家庭。
但是，白羽的养父母也不知道被谁蛊惑，把家里的财产全部拿出去做生意，结果把钱交出去的第二天，两人就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毙命。
白羽的养父...以前借了不少人钱，但是很多人就利用了他这点善良，不断地推迟还钱的日期。
等到养父车祸去世，他们就彻底“忘了”这件事。
白羽叹了口气。
还是得找个打工的地方。
讨债这件事...发生意外的概率太高了，万一出什么其他意外，家里就更受不了了。
就在白羽思索之际，刚刚跑到办公室的顾新月又跑回了教室。
“白羽......”
她看起来是小跑回来的，毕竟自己的教室在五楼，而数学办公室在教学楼对角线的一楼。一上一下对于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小不点...还是挺累的。
“怎样，怎么罚你的？”
白羽随口问道。
顾新月摇了摇头，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
“还没去呢......有人找你...一楼王老师办公室。”
王老师，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办公室在数学办公室的旁边。
“你不是去数学办公室吗？”
顾新月苦着小脸，真的快要哭出声来了：
“被王老师拦下来了...李老师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数学李老师是一个很在意时间和效率的人啊！
“应该不会。”
白羽也站起来，跟在顾新月的身后。
他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
推开办公室的门，王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头发很卷，就像是电影里的包租婆，她翘着二郎腿，看起来一副彪悍的模样。
王老师明显是被怼的无话可说了，他的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因为教师守则，也许现在他都准备大打出手了。
“白羽！！！”
那个长得像包租婆的女人，看到白羽走进办公室，声音就跟尖叫一般，白羽感觉自己的耳膜一震，耳朵里嗡嗡的。
办公室其他老师看起来也受不了这个女的了，拿起自己的教案，竟然提前四分钟就往教室走。
“白羽，我去上课...你别急啊。”
王老师也站起来，嘱咐白羽一句，然后赶紧开溜。
白羽听到办公室的门狠狠关上的砸门声，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
这个孤儿院张院长，真的是...厉害啊。
能一口气逼走那么多文化工作者，这就是没文化的力量吗？
白羽想拉个凳子坐着，但是张院长明显没有那么多耐心，她厉声问道：
“你想好没有！”
白羽摇了摇头，把王老师的凳子挪了出来。
“别人家都快等不了了，最后一天，知不知道，最后一天！”
“白浅那个死丫头，现在只听你的，你就去说一句，有什么难的，啊！？”
张院长很不满白羽的态度，白羽倒是没什么表情，就像是看待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尊重白浅的意愿，她愿意跟着我，我赚钱养她就好了。”
白羽淡淡地说道。
张院长猛地看起来，她指着白羽，声音更见尖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白羽！白浅走艺术的，每年几万块的费用，你承担的起吗！”
“别人家里就是搞音乐的，父母都是教授，年薪过百万，白浅跟着他们不必跟着你堕落强！你这是要害了她！”
“你就在这里自欺欺人吧！现在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要养个妹妹，他妈的你养父母都被你克死了，你还要克死你的妹妹吗！？”
白羽冷淡地听完张院长带着攻击性的话语。
“还有，别人家里都说了，你要是愿意去劝，可以给你个五万块钱，你这两年的学费生活费不就够了？甚至大学的费用都差不多交齐了。”
张院长还要说什么，但是白羽打断了她的话：
“首先，白浅，不是商品。”
他抬起头，眼睛里透着冷光。
“白浅是我的妹妹，我尊重她的意愿，至于她跟不跟我，不应该是由你决定的。”
“其次！”
“哼...张院长，你是个孤儿院院长，不是什么中间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教授应该是准备给我...十万吧？那剩下的五万块钱呢？”
张院长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她本来咄咄逼人的视线瞬间变得慌张，把头扭向了另一侧。
“我...我不知道，别人就是给我这么说的，他...他们怎么说的，我...我不清楚。”
白羽没有理会张院长的狡辩，他接着说：
“最后。”
“你到底了不了解那两个教授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两个音乐教授家里竟然生了个五音不全每天只知道把父母当提款机的傻儿子，看上白浅...只不过给别人看的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呵呵，你根本没想过白浅到那里，到底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我不希望，白浅现在热爱的音乐，在以后成为她的噩梦。”
白羽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八万，我们还可以商量！”
张院长开始惊慌起来，毕竟在她的心里，这次谈判肯定是能谈成的。
不就是钱吗？我给你，给你就成了。
“**，老子不要。”
白羽根本就没有理会，直接推门离开。
“还有，你又不是老子家长，你凭什么进学校，赶紧滚。”
门狠狠地关上，阻隔住身后张院长的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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